2022年6月,在西安市雁塔区东姜村的一个考古发掘现场,专家们发现了一座古墓。虽然这座墓已经遭到盗墓贼的破坏,但幸运的是,其中一块刻有铭文的墓志得以保存下来,揭开了墓主人金泳的身份。令人惊讶的是,这位墓主人竟然是古代韩国新罗王族的一员。此前,考古界发现新罗王室成员的墓志极为稀少,只有在唐代宗大历年间才曾见过金日晟的墓志。而相较之下,百济王族的墓志就多得多,这主要是因为唐朝灭了百济后,许多百济王族被俘并被迁至中国。金泳的墓志可谓极其珍贵,它成为了我们了解古代历史的重要资料。
通过墓志上的文字,可以看到金泳与唐朝的深厚关系。金泳的祖父金义让,早在唐玄宗开元初年就应新罗国王金兴光的命令,来到唐朝做“质子”。简单来说,质子就相当于被送往外国作为外交人质,虽然在某些方面有点像“人质”,但他们的待遇要好得多。有趣的是,2016年在陕西富平唐中宗定陵出土了一尊断裂的番酋石像,上面竟然刻着“金翼让”三个字。这一发现让人恍若大梦初醒,原来这座石像正是金泳的祖父金义让!
展开剩余72%在唐朝,番酋石像常常出现在皇帝的陵墓前,它们作为唐朝与周边国家友好关系的见证,具有重要历史意义。金义让、金泳祖孙三代都作为质子来唐朝,尽管他们在宫廷中的职责并非具体的官职,但他们的身份象征着一种特殊的外交职能。根据金泳的墓志显示,虽然他并未在唐朝的“十六卫”(即皇家禁卫军)中担任正式官职,但他并不像电视剧里所描绘的那样,天天站在皇宫门口守卫。
金泳出生于唐玄宗天宝六年,他继承了父亲的“质子”身份和爵位。在他的漫长一生中,他曾两次随唐朝使团出使吐蕃,并且两次回到新罗。第一次是公元768年,唐朝为新罗国王金虔运举行册封仪式,金泳和使团一同回到新罗,完成了这项重要的外交任务。第二次是公元785年,唐朝派遣使团吊唁新罗已故国王金良相,并顺便为新国王金敬信举行册封仪式,金泳再次随行。这次使团期间,新罗国王甚至向唐朝请求允许金泳在唐朝担任“藩长”。所谓藩长,相当于现今的“外国事务管理员”,专门负责管理外国使节和商人。金泳成为新罗历史上唯一一个留下名字的“藩长”。
在唐朝的长安,金泳居住在太平里,今西安市含光门西南方向。公元799年,金泳去世,唐朝皇帝得知此事后,特地下令抚恤他的家属,并追封他为都督、登州诸军事、登州刺史等官职,并且资助了他的葬礼。尽管金泳的一生看似平凡,但他实际上成为了唐朝与新罗之间历史的一个重要见证人,堪称“行走的唐罗关系史”。
在古代朝鲜半岛,曾存在三个独立的国家:北方的高丽,南方的百济,以及新罗。新罗与唐朝的关系尤为密切,新罗一直希望能够依靠唐朝的力量对抗百济和高丽。随着唐朝逐步灭掉百济和高丽,新罗却未能保持与唐朝的良好关系,反而与唐朝发生了激烈的战争。最终,双方达成了妥协,唐朝将安东都护府迁至今天的辽宁朝阳,而新罗则不再与唐朝对抗。
唐朝为何愿意作出让步?原因很简单,那时唐朝的主要精力集中在西边,要应对强大的吐蕃。新罗也深知唐朝的实力,无法与之抗衡,因此依然需要唐朝的帮助来压制高丽、百济残余势力,以及来自日本和渤海的威胁。从此以后,新罗开始频繁派遣王族成员来唐朝,而很多王族成员也选择留下来当“质子”。比如金法敏的弟弟金仁问,他曾在唐朝与新罗之间往返了七次。
在唐朝当质子的生活远比许多人想象的要轻松。他们不仅有机会担任官职,还可以接受教育,甚至参加科举考试,结婚生子亦不受限制。金泳娶了太原王氏的名门女子,并生下了9个儿子、3个女儿。他的大儿子金世宿还考上了明经科,这也是唐朝为外国人设立的“宾贡科”的一部分,旨在帮助外籍贵族成员通过科举进入唐朝的官场。
这些质子不仅仅是留在唐朝的“人质”,更像是两国之间的外交联络员,他们帮助沟通交流,并在关键时刻扮演安抚和协调的角色。乾陵前的61尊宾王像中,许多就是曾经的质子。
金泳的墓志如同一张历史的“照片”,它生动地再现了他在唐朝的生活,并展示了千年前唐朝与新罗之间错综复杂的政治、外交与文化交流。从金泳的祖孙三代作为质子的经历,到他两次出使新罗,再到他成为新罗的“藩长”,金泳的一生在一定程度上勾画了唐朝与新罗之间难解的关系。这些历史故事不仅让我们更好地理解了中外交往的历史,也提醒我们,不同国家和民族之间的互动与融合,一直没有停止过。
发布于:天津市博星优配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